第十章 普覺菩薩章
世尊在本章為普覺菩薩等大眾開示欲求圓覺,應除作、任、止、滅四種病相,以及去除諸病求證圓覺之道。
本章學習提綱:末法時代眾生如何修法
1、代表普遍覺悟:普覺菩薩
2、末法時代的導師:善知識的特征
3、末世眾生修法的四忌:作、任、止、滅四病
4、如何離四病:正觀和邪觀
【於是普覺菩薩在大眾中,即從座起,頂禮佛足,右繞三匝,長跪叉手,而白佛言。】
於是,在大眾當中的普覺菩薩,從座位上站起來,五體投地,虔誠地禮拜佛陀,並順時針繞佛三圈,表示無比地尊重。然後雙膝跪地,雙手交叉合掌,恭敬地向佛說道。
【大悲世尊,快說禪病,令諸大眾得未曾有,心意蕩然,獲大安穩。世尊,末世眾生去佛漸遠,賢聖隱伏,邪法增熾,使諸眾生求何等人?依何等法?行何等行?除去何病?雲何發心?令彼群盲不墮邪見。】
大慈大悲的世尊!您所講說的這些禪修當中的病相,真是大快人心。讓在座的大眾們得到瞭從未有過的法喜。我們的心胸因為遠離四相的緣故,空靈而寬廣,得到瞭極大的安樂。世尊,末法時代的眾生離佛越來越遠,雖然有一些賢位和聖位的菩薩們,也大都隱居修行。各種各樣的邪見之法,在社會上越來越流行。在這種情況下,應當告訴那些學佛的眾生,向什麼樣的人去求教呢?依止於什麼樣的法門呢?實踐什麼樣的修行呢?除去哪幾種修行之病呢?應當怎樣發起真正的菩提心呢?您的回答,將幫助那些缺少智慧眼的眾生,不會落入邪見當中。
“禪病”,在本經是指妨害禪定修行的一切妄念。現在也把禪定修行不當所引起的一些疾病稱作“禪病”。
《大正大藏經》第十卷收有一部《治禪病秘要法》,又稱為《治禪病秘要經》或《治禪病秘要法經》,是劉宋沮渠京聲譯出;另外一個題目叫《治阿蘭若亂心病七十二種法》,據說是依《雜阿含經》治病秘法七十二種法而集出,但現存《雜阿含經》中未見。
該經所舉禪病,共有五種:
第一、亂聲。第二、惡名。第三、利養。第四、外風。第五、內風。
任何一種原因都會使人心亂而產生種種的禪病。此經備載:
1、治亂倒心法;2、治四大內風法;
3、治火大三昧法; 4、治地大法;
5、治水大法;6、治內風大法;
7、治四大粗澀法; 8、治噎法;
9、治貪淫法;10、治利養瘡法;
11、治犯戒法;12、治樂音樂法;
13、治好歌唄贊偈法以及乃至治為鬼魅所著種種不安不能得定之法等。
這部經雖然譯成中文,但是它講的方法與中國人的生活習慣、思想背景,不太一樣,所以多半不能適用。其次,在人間修行的人,與在阿蘭若處修行的人,情況也不一樣。不過對於禪修的人,這仍是一部很好的參考書。
天臺智者大師的《摩訶止觀》卷八上,有“觀病患境”一章,詳述病相、病因及治病的方法。在他的《小止觀》中也列舉瞭《雜阿含經》的七十二種治病秘法。智者大師所說的禪病,有四大不調、五臟違和、鬼魅所崇等,治病之法則有修三昧、修止觀、調息、用術、持咒、用藥等。大端是上者用三昧力治一切病、中者用止觀、下者用咒藥。
此處,普覺菩薩是代未來的眾生,也就是我們大眾,啟問佛陀:將來末世的眾生,離佛陀在世的日子逐漸遠瞭。這時候有智慧、有德行的人很少出現,錯誤的觀念卻不斷地流行。那時的人們應當向什麼樣的人學習?學習什麼樣的內容?怎麼樣修行?修行時產生的偏差和錯誤怎麼矯正?他們應該發怎樣的心,才不致產生錯誤的見解?
【作是語已,五體投地,如是三請,終而復始。】
普覺菩薩問法以後,再次五體投地,禮拜佛陀。像這樣虔誠地問瞭三次,從始至終,有條不紊。
【爾時世尊,告普覺菩薩言:善哉善哉,善男子,汝等乃能咨問如來如是修行,能施末世一切眾生,無畏道眼,令彼眾生得成聖道,汝今諦聽,當為汝說。】
這個時候,世尊回答普覺菩薩說;很好,很好!善男子,你們能夠替大傢,向佛請問這樣瞭不起的修行法門,這將佈施給末法時代的眾生,以無畏解脫的清凈道眼,幫助他們成就聖人之道。請你仔細聆聽,如來現在為大傢解說。
【時普覺菩薩奉教歡喜,及諸大眾默然而聽。】
於是普覺菩薩,因世尊的教誨而心生歡喜,與在會的諸位大菩薩們,一起安靜地聽法。
【善男子,末世眾生將發大心,求善知識欲修行者,當求一切正知見人,心不住相,不著聲聞、緣覺境界,雖現塵勞,心恒清凈,示有諸過,贊嘆梵行,不令眾生入不律儀,求如是人,即得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】
世尊說道:各位善男子,末法時代的眾生,將要發心修行,尋求善知識的時候,應當尋找一切具備正知正見的人。他的心不執著牽掛於任何法相和現相,甚至不會貪著阿羅漢和辟支佛的境界。雖然他也會表現出一些習氣煩惱,但他的心總是清凈的。他甚至會有各種各樣的過失,但他總是贊嘆離欲的梵行。從不讓眾生違背戒律和威儀。向這樣的人求學,就將能夠成就無上正等正覺。
“善知識”,就是瞭知因果輪回和般若空性的人。《華嚴經》中,文殊師利菩薩告訴善財童子說:“善男子,若欲成就一切智智,應決定求真善知識。”《摩訶般若波羅蜜經》說:“當遠離惡知識,當親近供養善知識。何等是善知識?能說空無相無作無生無滅法及一切種智,令人心入歡喜信樂,是為善知識。”
我們學習佛法,不論出傢在傢,都要看佛經。面對浩如煙海的經典,如果沒有善知識的引導,從哪裡開始?怎麼學呢?怎樣才能進行有次第的學修呢?善知識猶如一座橋梁,是我們和法之間的路,順著他的指引,就能真正體悟佛法,到達涅槃的彼岸。善知識能夠善巧地、深入淺出地、契理契機地引導我們,理解博大精深的佛法理論體系與浩瀚無涯的佛典,讓我們知道學習佛法的下手處,以及怎樣用功,明白人生的真相。《宗鏡錄》說:“佛法無人說,雖智不能瞭。”
善知識有什麼標準呢?根據《瑜伽師地論》裡講的,善知識有八種德相:“何等為八?謂如有一安住禁戒,具足多聞,能有所證,性多哀愍,心無厭倦,善能堪忍,無有怖畏,語具圓滿。”
具德善知識,我們如果按以上標準尋找,能否找到呢?很難。在末法時代,因為眾生共業的關系,具量的善知識不是沒有,但是示現的相卻不一定圓滿。我們如何去尋找善知識呢?正確的方法:
一、大傢都公認的善知識。比如太虛大師、印光大師、虛雲老和尚、弘一大師等。
二、由大傢都公認的善知識介紹的老師,可以說是善知識。
三、是由你依止且深受教益的善知識介紹的另外一位老師。
尋找善知識錯誤的心態和做法:
第一:找明星。《摩訶般若波羅蜜經》說:“汝善男子,莫以世利心故隨逐法師,但為愛法恭敬法故,隨逐說法菩薩。”
第二:盲目拜師。跑很多地方,到處品頭論足、談論是非,造下惡業。
第三:觀善知識的過失。觀過是我們親近善知識的時候最容易犯的毛病,對自己傷害極大,也最危險。如佛陀身邊的善星比丘。
大善知識示現在世間,就看你有沒有善根發現,有沒有條件隨學。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在善知識面前,弟子夠不夠虔誠。眾弟子求密勒日巴:“上師呀,請加持我們。”密勒日巴說:“弟子呀,我需要你們的虔誠。”
所以,佛陀在此教授我們:眾生欲修行啟發覺性的法門,必須先發慈悲所有眾生的願望,誠心訪求良師益友。懇求一切對真理有通盤瞭解,而且認識正確的師友。所為正知正見的良師益友就是能慈悲眾生的大菩薩。因為他的內心不執著一切名相,不執著隻求自利的小乘法。他雖然有時為瞭教化眾生,而隨俗做瞭一些世俗的事務,可是他的內心永遠是清凈安寧的。他有時表現出自己的過失,而且盡力贊美不貪著名利的善行和持戒精嚴的行為,以使得眾生們不致產生犯戒或錯誤的行為。你們追隨這種人,就可以成就最圓滿的智慧。
【末世眾生見如是人,應當供養不惜身命,彼善知識四威儀中,常現清凈,乃至示現種種過患,心無驕慢,況復摶財妻子眷屬。】
末法時代的眾生,如果有緣見到這樣的善知識,應當虔誠供養,甚至把善知識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。這位善知識在平日行住坐臥當中,經常顯現為身心的清凈自在。甚至在旁人看來,他也會顯現出種種的過失和毛病,但是他的心卻從來沒有驕傲和我慢。何況像聚斂錢財,貪戀妻子兒女,牽掛六親眷屬等這些粗重習氣呢?就更不會有瞭。
佛法講業感緣起,既然一切都是自己業感的,當你看到善知識示現過失的時候,有沒有反省這是因為自己的業不清凈而導致?如果不培養自己反觀內省的習慣,看到別人過失的時候,你的矛頭永遠是對外的,會一直被煩惱牽著鼻子走,自己卻不知道。以這樣的等流習性尋找善知識,永遠都找不到。
要知道一切外境都是自己內心的顯現,一切見聞都是唯識所變。正因為一切外境都是自己內心的顯現,所以外境是無自性的,它本身沒有好、壞,你安立它是好就是好的,安立他是壞就是壞的,就看你的心是與煩惱相應還是與善法相應。當你看到善知識有過失的時候,其實正是自己有過失,這時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反省懺悔!如同偈頌所說:“己過如山己不見,師過秋毫亦明察,法不相應實由此,勤加懺悔常憶念。”
我們在今生能夠如理如法親近依止具德善知識,學修佛法,非常幸運,會避免走彎路。通過今生的努力不斷造作依止善知識的善業,保持這種難得的等流,在未來的生命中,這種善業得到相續增長,乃至生生世世得到善知識的攝受,跟隨善知識走上成佛之道,直至成就無上菩提。
名醫扁鵲的故事:
魏文王問名醫扁鵲說:“你們傢兄弟三人,都精於醫術,到底哪一位最好呢?”
扁鵲答說:“長兄最好,中兄次之,我最差。”
文王再問:“為什麼你最出名呢?”
扁鵲答說:“我長兄治病,是治病於病情發作之前。由於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鏟除病因,所以他的名氣無法傳出去,隻有我們傢的人才知道。我中兄治病,是治病於病情初起之時。一般人以為他隻能治輕微的小病,所以他的名氣隻及於本鄉裡。而我扁鵲治病,是治病於病情嚴重之時。一般人都看到我在經脈上穿針放血,在皮膚上開刀敷藥等大手術,所以以為我的醫術高明,名氣因此響遍全國。”
文王說:“你說得好極瞭。”
未雨綢繆的善知識:
有位客人到某人傢裡作客,看見主人傢的灶上煙囪是直的,旁邊又有很多木材。客人告訴主人說,煙囪要改曲,木材須移去,否則將來可能會有火災,主人聽瞭無動於衷。
不久主人傢裡果然失火,四周的鄰居趕緊跑來救火,最後火被撲滅瞭,於是主人大擺筵席,宴請四鄰,以酬謝他們救火的功勞。有人對主人說:“如果當初聽瞭那位先生的話,今天也不用準備宴席,而且沒有火災的損失,現在論功行賞,應該請那位客人!”
主人頓時醒悟,趕緊邀請當初給予建議的客人來赴宴。
【若善男子,於彼善友不起惡念,即能究竟成就正覺,心華發明,照十萬剎。
倘若各位善男子,能夠對這位善知識生起堅定的信心,不因為他的各種習氣毛病而產生懷疑和惡念,就終將成就正覺佛果。心中的智慧必將如花開放,其光明自然照耀十方世界。
學佛欲瞭生死,成菩提,度眾生,親近善知識至為重要。譬如嬰兒依母而生,依母而長,學佛者必依於善知識的慈悲加持培育,才能迅速趨向菩提之門。在菩提道上的每一步,皆需善知識的指點;每一分善根,皆需善知識的培養造就;每一歧途,皆需善知識事先教誡遮免。
依止善知識是修學的重要資糧。善知識是渡河的船師,陌生路上的向導,危險地帶的護送者。菩提路上積聚瞭福德和智慧資糧,若無善知識的護送,於內易被煩惱妄念之賊乘虛而入,於外易被惡人所誘,誤入歧途,斷送善根。親近善知識能遠離惡友,時時修習善法,是圓滿修行的保障。善知識的指導,可啟發我們內在的智慧,引導我們從凡夫而通往佛地。
善財童子五十三參,以發菩提心,造福人間,利樂有情為宗旨,經文殊菩薩指引,不辭千辛萬苦爬高山﹑飄大海﹑闖王宮﹑進民窟﹑上刀山﹑下火海參拜瞭五十三位善知識。無論是大到國王﹑大臣﹑航海傢、商人、音樂傢、醫藥傢,小到外道、老人、小孩、男子、女子等他都一一去參訪,最終成就無上菩提。
親近善知識乃修行之必須。《法華經》雲:“善知識者是大因緣,所以化導令得見佛,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。”《宗鏡錄》雲:“佛法無人說,雖智不能瞭。”《六祖壇經》雲:“若自不悟,須覓大善知識解最上乘法者直示正路。是善知識有大因緣,所謂化導令得見性,一切善法因善知識能發起故。”
《華嚴經》中講到:“善男子,我復略說,一切菩薩行,一切菩薩波羅蜜,一切菩薩所住地,一切菩薩安忍門,一切菩薩三昧門,一切菩薩神通智,一切菩薩總持門,一切菩薩回向智,一切菩薩四無量,一切菩薩廣大願,一切菩薩普遍成就,一切佛法,如是皆由善知識力而得圓滿,以善知識而為根本,從善知識來,依善知識生,依善知識長,依善知識住,善知識為因緣,善知識能發起。”這是經典中對善知識重要性的一個總結,所謂“萬善根本從師出,能生利樂如良田”。
“觀過不成就”之公案:
往昔,善星比丘二十四年中作世尊侍者,隨佛左右。善星比丘極為聰穎,精通三藏十二部,且能不參閱經文而講經說法。然其不具清凈心,見世尊一切行為皆為欺誑,認為:“除佛有一尋光之外,悉皆與我相同,根本無超勝處。”且說:“二十四年為汝仆,除身具有一尋光,芝麻許德吾未見,知法我勝莫為仆。”因此離開世尊。時阿難為世尊侍者,其問世尊善星比丘轉生之處,佛告之:“善星僅有七日壽命,死後將於花園中轉為餓鬼。”七天後,善星比丘轉生為一具九種醜相之餓鬼,下場極為悲慘。善星比丘雖承侍佛陀二十四年,結果亦唯自趣毀滅而已。是故以觀察過失之心依止上師,過患極其嚴重。
《雜寶藏經》中一則“觀德獲成就”之公案:
昔日有一女子,頗具智慧,亦誠信三寶。一次,有老比丘至其傢中,此比丘年歲已高,頗為糊塗。此女供養飲食後,至誠祈請老比丘說法,敷設法座後,女子閉目靜坐,恭候聞法。老比丘於座上甚急,因其對講經說法一竅不通,故趁女子閉著雙目時,悄悄逃回寺院。然此女子認為老比丘在為其示現無常苦空之理,因此得大法益,當其至心思惟有為法無常、苦、空、不得自在諸法理時,即證初果,故甚是感激老比丘說法之恩。實際老比丘根本無說法功德,然此女子以清凈心觀想,如是而獲大利益。
親鸞上人求道之心:
日本親鸞上人九歲時,就有出傢學道的決心。他請求慈鎮禪師為他剃度,慈鎮禪師問他:“你年紀這麼小,怎麼會想到要出傢呢?”
親鸞說:“我的父母都已去世,我不知道為什麼人一定要死亡?為什麼我會與父母分離?聽說和尚知道這些道理,所以要跟和尚出傢。”
慈鎮禪師非常贊許他的志願,說道:“好!我明白瞭,我願意收你為徒。不過,今天太晚瞭,待到明日一早,再為你剃度吧!”
親鸞聽瞭後,又歡喜又著急,催促道:“師父,可是我不能保證我的這個決心是否可以保持到明天。而且師父已經老瞭,誰能保證明早起床時還活著?”
慈鎮禪師覺得孩子的話完全合乎道理,十分肯定地說:“你說得對,現在我就為你剃度!”
趙州禪師待客之道:
趙王拜訪趙州禪師。禪師正在休息,於是就躺在床上對趙王說:“大王!我現在已年邁,雖然你專程來看我,但我實在無力下床接待你,請別見怪。”
趙王不但不介意,反而非常歡喜,和禪師談得很開心。回去以後,派遣一位將軍,準備瞭很多禮品,來送給禪師。趙州禪師一聽,立刻下床到門外相迎。弟子們不解:“前天趙王來時,您不下床;這次趙王的部下來,您為什麼反而下床相迎呢?”
趙州禪師道:“你們有所不知,我接待客人有三等:上等的客人,我睡在床上用本來面目接待他;中等的客人,我到客堂用禮貌接待他;第三等的客人,我用世俗的應酬到前門迎接他。”
趙州禪師待客之道,看起來是有三等,實際上,趙州禪師從差別裡認識瞭平等的自性,因此他有調和的人生觀。
就因為這麼一段公案,到瞭宋朝,有一天蘇東坡要到金山寺去拜訪佛印禪師。蘇東坡先寫瞭一封信給佛印禪師說:“禪師!我要到金山寺拜訪,請你也用趙州禪師對待趙王的方法接待我。”
可是,當蘇東坡到達金山寺的時候,佛印禪師已經在金山寺的山門外迎接他瞭。蘇東坡哈哈一笑說:“禪師!你的修行到底不及趙州禪師,你的境界沒有趙州禪師灑脫,我叫你不要來接我,你卻不免俗套,跑瞭大老遠的路來迎接我。”
佛印禪師吟瞭一首偈語說:“當日趙州少謙光,不出山門迎趙王,爭似金山無量相,大千世界一禪床。”
意思就是說,當年趙州禪師不夠謙虛,不到門外去迎接趙王;可是今天我佛印不一樣瞭,你哪裡能懂得金山寺無量無邊莊嚴的法相,我佛印是把三千大千世界作為我的禪床。也就是說,你以為我佛印到山門外來迎接你嗎?沒有!我還是睡在床上,因為大千世界是我的禪床!
【善男子,彼善知識所證妙法,應離四病。雲何四病?】
各位善男子,這位善知識所親證的微妙法門,應當遠離四種病,哪四種病呢?
【一者作病,若復有人作如是言,我於本心作種種行,欲求圓覺,彼圓覺性非作得故,說名為病;】
第一是造作之病。倘若有人這樣說,我在自己的心中進行某種某種的修行,然後就可以求得圓滿覺性。而實際上,圓滿覺性並非造作修行所能得到。所以把它叫做造作之病。
“作”,造作,在心上生起種種造作,以求圓滿覺悟。求圓滿覺悟是應該的,但是意圖用自己心中產生意念來達成,這就是“作”病。想法和意念。佛陀說,不論什麼目的,隻要生起念頭,就是妄念。造作產生的深層原因,是太相信或隻相信自己,認為隻有自己觀點是正確的,故而認為用自己的想象可以解決遇到的一切問題,這樣的思維一旦控制住瞭身心,種種造作便會生起,心魔就跟著妄動,各種陰魔也就乘虛而入,一旦進入魔境,就難以自撥。佛陀將“作”病作為“四病”的首病,具有提綱作用。作病生起,其餘三病就會因此產生。
《雜阿含經》記載:
佛世時,尊者二十億耳,常精勤修習菩提分法。有一天,尊者二十億耳,獨靜禪思,而作是念:“於世尊弟子精勤聲聞中,我在其數,然我今日未盡諸漏,我是名族姓子,多饒財寶,我今寧可還受五欲,廣行施作福”。
世尊知其急求漏盡,因未能證悟而心灰意冷,欲還俗修人天福報。世尊即用彈琴之譬喻教導二十億耳,修行之方法,須如彈琴般,不松不緊,才能彈出妙音。修行亦是如是:“精進太急,增其掉舉;精進太緩,令人懈怠。是故汝當平等修習攝受,莫著、莫放逸、莫取相”。
往往有些禪修者在談論心得體會時,說自己的身體如何反應,聽到其他禪修者講到自己諸如氣流上升、震動,見到霞光瞭等等現象,就羨慕不已。這一類人很容易出現偏差,虛榮心、妒忌心會增強,並且精神有可能會變得神神叨叨的。要知道,佛教禪修,並不以禪定為究竟。身體的反應,在禪修中因人而展現出種種的不同。對於神通的追求更是佛教中所禁止的。佛教的重點在於無明煩惱的轉化,離開戒律的遵守和佛教正理的觀修,就肯定會淪落到外道當中。
【二者任病,若復有人作如是言,我等今者不斷生死,不求涅槃,涅槃生死無起滅念,任彼一切隨諸法性,欲求圓覺,彼圓覺性非任有故,說名為病;】
第二是放任之病。倘若又有人這樣說,我們現在不用斷除生死輪回,也不用追求涅槃解脫。對於涅槃解脫和生死輪回不需要產生任何分別念,隻要放任一切,自然隨順法性因緣就好瞭。倘若想這樣求得圓滿覺性的話,而實際上,圓滿覺性並非放任自然就可以得到。所以把它叫做放任之病。
“任”,放任自流,當下不必去斷除生死輪回,不必求涅槃境界,生死涅槃不會在心中升起和滅除,任由一切事物隨順本性。不去證悟菩提,任由心念蕩漾。這實際上也就是脫離瞭佛門,最後將滑入“順世論”之邪命外道。放任自流是與造作的相反極端,卻也是過於自信的表現,相信什麼都不必做,最後一切都將化為烏有,消失,最後必將導致及時行樂,自暴自棄,這就是沙門思潮中“順世論”的根本思想和處世原則。
在佛陀生活的時代,印度也盛行順世論。什麼是順世論呢?我們從它的名稱上說起,按照印度古代《利論》等書的看法,大眾多認為財富和欲望的滿足便是人生的目的,他們常常否認未來世界任何事物的存在,而這也正是順世論的根本主張,因為它迎合瞭大眾的趣味和心理,因此得名為順世論,取其“隨順世間”這樣的意義。順世論認為,現實的、感官的快樂是人生的真諦所在。它主張完全的自由,絕對的自由意志,是生活的自然之道,所以也被稱為任心學派,意思是隨心所好,為所欲為。從哲學觀上講,順世論認為人是由土、水、火、氣四大元素構成的,人一旦死去,他的軀體就還原為自然的四種元素,靈魂也就消失瞭。除瞭具體物質世界之外,順世論什麼也不相信,否認任何超世間的存在。因此,它也被認為是印度古代的唯物主義學派。在順世論者看來,生命體就好像是水中的氣泡,人不過是有意識的身體。人活在世上,身體最為重要,他們也被認為是印度最早的唯身論學派。
在順世論看來,每件事物都由本性(自性)的自發作用而生存的。一切眾生的目的就是幸福,在這個學派看來,人可能獲得的最高幸福即是感官之樂,因此,他們常常被稱為享樂主義派。印度14世紀偉大的神學傢薩亞納·摩達婆在《攝一切見論》中,將“今朝有酒今朝樂,未必有命到明朝”的生活觀點、哲學上的懷疑主義、神學上的無神論等最極端形式的主張都歸屬於順世論者:“人生唯一的目的是感官的快樂享受。你也不能說那樣的快樂不能稱為人生的目的,既然人生總是混雜著某種痛苦,而我們的智慧又要求我們享受盡可能的、純潔的快樂,避免隨之而生的痛苦……所以對於我們來說,決不因為害怕痛苦而放棄享樂,享樂是我們的天性,本能是我們的一切。人們豈能因為野獸吞食而不播種五谷;豈能因為乞丐乞討一點食物而不將湯鍋放在火上。”
印度古籍《六見集論疏》談到順世論宗派時說:“他們隻知道吃喝,而不關心善與惡的存在,除瞭直覺到的東西之外,不相信任何事物。他們飲酒食肉,耽於無限制的性放縱。每年,他們都會在一個特定的日子裡聚集到一起,與婦女們無節制地交媾。他們的行為像普通老百姓,由此稱為順世論。”
順世論派是一種歡樂的信條,在他們看來,現實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明朗愉快的,由於他們的影響,在印度的那個歷史時期,無論寺院與王宮,詩歌與藝術,無不陶醉於色欲主義。公元10世紀之後,隨著佛教在印度的衰落以及伊斯蘭教的入侵,順世論派在印度各地采取各種形式的偽裝隱蔽起來。
對此,楞嚴經明確指出:“阿難當知,是十種魔,於末世時,在我法中,出傢修道,或附人體,或自現形,皆言已成正遍知覺。贊嘆淫欲,破佛律儀。先惡魔師,與魔弟子,淫淫相傳,如是邪精,魅其心腑,近則九生,多逾百世,令真修行,總為魔眷。命終之後,必為魔民,失正遍知,墮無間獄。”
【三者止病,若復有人作如是言,我今自心永息諸念,得一切性寂然平等,欲求圓覺,彼圓覺性非止合故,說名為病,】
第三是止念之病。倘若另外有人這樣說:我如今在內心當中,永遠止息一切念頭,就得到瞭寂然平等的一切法的本性。如果想這樣求得圓滿覺性的話,而實際上,圓滿覺性並非止息念頭就可以契合。所以把它叫做止念之病。
“止”,止息,壓制。既然“作”與“任”兩個極端都不可能祛除心中妄念,於是就試圖止息妄念。息:生長,止息就是止住生長。心中生起妄念,靠壓制使其止息,如石頭壓草,是不可能的,隻要你覺得有妄念,那就證明你心中丟不下妄念,試圖去止,亦是妄念。妄念往往是越止越大,越多,因為念念不忘這個“止”也。
六祖大師說:“但凈本心,使六識出六門,於六塵中,無染無雜,來去自由,通用無滯,即是般若三昧,自在解脫,名無念行。若百物不思,當令念絕,即是法縛,即名邊見。”唐朝窺基大師前世是一位自迦葉佛滅法時代修滅盡定的修行人,到唐朝時代幸遇玄奘法師取經因緣即轉世投胎中國,十六歲中狀元,其間迷住假樂。可見,修行如是之久,仍因“止病”而不能成就。
窺基大師的傳說:
玄奘法師經過新疆天山以南到瞭印度北邊,在靠近喜馬拉雅山後面的一個雪山時,天氣很冷,到處都是雪,但是有一個山頂上卻沒有雪,雪下來也不積留。玄奘很奇怪,跑上去查看,發現地上有一根很粗很長的頭發。他看瞭半天,認為這可能不是本時代的人,也許是上一個冰河時期的人。玄奘法師順著頭發挖呀挖,結果真的挖出一個很高大的人來。玄奘法師發現那是一個入定的人,就用引磬在他耳邊“叮叮叮”慢慢的敲,這位禪者出定瞭。他說自己是迦葉佛末法時代的比丘,出傢後自修得定,在這裡入定等釋迦牟尼佛下世來,好向他請教。玄奘法師告訴他,釋迦牟尼佛已經涅槃瞭。他說:“那我再等吧!等彌勒菩薩下生來吧!”說罷就要入定。玄奘法師拖住他的耳朵說:“老兄,你慢一點入定。你這樣不是辦法,你等彌勒菩薩再來但還是要出定才能找他,哪誰來叫你出定呢?”他說:“不知道呀!”
玄奘告訴他,自己要到印度取經,叫他到中國去投胎,將來作自己的弟子。並且告訴他,到瞭大唐向那個最大的宮殿去,投胎當皇子,等他回來。於是這個人就出神走瞭。玄奘二十年後回來,向唐太宗提起此事,要找這個來投胎的皇子出傢,但查遍後宮,當天沒有皇子出生,結果發現武將尉遲恭傢裡那天生瞭一個侄子。原來那位比丘來大唐投胎,看見尉遲恭的王府,就錯認為皇宮瞭。唐太宗把尉遲恭找來對他說:“我想出傢,但當皇帝不能出傢,就讓你傢那個孩子代表我出傢吧!”
玄奘法師想,那個比丘定力那麼高,見面時應該認識我!誰知投一個胎就迷掉瞭,對玄奘似曾相識,卻搞不清楚。皇帝下命令叫他出傢當然可以,但他提出瞭三個條件:一車美女、一車酒肉、一車書。結果到寺院後聞鐘聲而醒悟,於是遣返三車。這就是窺基法師的故事,又稱“三車和尚”。
【四者滅病,若復有人作如是言,我今永斷一切煩惱,身心畢竟空無所有,何況根塵虛妄境界,一切永寂,欲求圓覺,彼圓覺性非寂相故,說名為病。】
第四是寂滅之病。倘若有人這樣說,我如今永遠斷除瞭一切煩惱,身體和心靈畢竟空無所有,更何況六根六塵所組成的虛妄世界呢!當然是一切永遠寂滅瞭。如果想這樣求得圓滿覺性的話,實際上,圓滿覺性並非就是寂滅之相,所以把它叫做寂滅之病。
“滅”,消滅,斷除。想著:我現在要斷滅一切煩惱,身心徹底空無所有,更何況那些六根,六塵,輪回等虛無境界,一切都將永遠寂滅。認為一切都是虛的,最後一切都是寂滅空無的觀念是小乘某些派別的妄念,所以,佛陀指出:圓覺性不是寂滅相,大乘菩薩追求的涅槃不是最後的寂滅。想著要去斷滅煩惱,那正說明煩惱還是在你心中,你的心中現在不光是你欲斷除的煩惱在擾你,而且增加瞭“斷滅”的煩惱,“斷滅”讓你的心增加負擔,離菩提越來越遠。
在《六祖壇經》中:志道比丘,廣州南海縣人。有一天,他請示六祖大師:“學人自從出傢以來,閱讀《涅槃經》已經有十多年瞭,還不明白經中大意,請和尚慈悲教誨!”六祖說:“你什麼地方不明白呢?”志道說:“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;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。我對這首偈語有所疑惑。”六祖說:“你為什麼會有疑惑呢?”
志道說:“一切眾生都有二身,就是所說的色身和法身。色身是無常的,有生有滅;法身是常的,沒有知覺。經中說:生滅滅已,寂滅為樂。不知道是哪個身入於寂滅?哪個身受此真樂?如果說是色身,當色身壞滅的時候,地水火風四大分散,完全是苦,既然是苦,就不可說是樂瞭;如果說法身入於寂滅,那麼法身如同草木瓦石一樣的沒有知覺,由什麼來享受真樂呢?又法性是生滅法中的實體,五蘊是生滅法中的相用,一體有五用,生滅應當是恒常的。生就是從性體而起的相用,滅就是攝相用而還歸於性體。如果聽任他們再生,那麼有情含識的眾生就不斷絕也不滅亡;如果不聽任他們再生,就將永遠歸於寂靜,而與無情的東西沒有什麼不同瞭。這樣,一切萬法就被涅槃所限制,生命尚不可得,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呢?”
六祖說:“你是佛門弟子,為什麼學習外道的斷常而妄自議論最上乘法呢?據你所說,就是色身之外另有一個法身,離瞭色身的生滅可以另外求得法身的寂滅。又推論說涅槃常樂,要有某個身來受用。這是在執著生死,貪著世間的快樂。你應當知道,佛陀就因為一切迷執的眾生妄認五蘊假和的色身為自我,分別妄計一切法為外塵,貪生厭死,妄念遷流,不知人生如夢似幻,虛假不實,枉受生死輪回,反而將常樂的涅槃看成是苦,整天忙碌地奔馳營求俗務。佛陀為憐憫這些愚迷眾生,於是開示涅槃真樂的境界。沒有剎那生起的相可見,也沒有剎那壞滅的相可尋,更沒有生滅可滅,才是涅槃寂滅分明現前的境界。正當寂滅現前的時候,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你感受到這是寂滅,這就是所說的常樂。這種常樂本來沒有什麼承受的人,也沒有什麼不承受的人。哪裡會有一體五用的名稱呢?更何況你還說涅槃禁伏一切法,讓它們永無生命呢?這就是在毀謗佛法瞭。”
六祖說偈語:
無上大涅槃,圓明常寂照;
凡愚謂之死,外道執為斷;
諸求二乘人,自以為無作;
盡屬情所計,六十二見本;
妄立虛假名,何為真實義;
惟有過量人,通達無取舍;
以知五蘊法,及以蘊中我;
外現眾色像,一一音聲相;
平等如夢幻,不起凡聖見;
不作涅槃解,二邊三際斷;
常應諸根用,而不起用想;
分別一切法,不起分別想;
劫火燒海底,風鼓山相擊;
真常寂滅樂,涅槃相如是;
吾今強言說,令汝舍邪見;
汝勿隨言解,許汝知少分;
說到涅槃,一般人以為佛教所說的涅槃,就是死瞭的意思,這是極大的錯誤。涅槃不但不是死亡,而且是永生,也是無生。
志道禪師不明白“何身寂滅?何身受樂?”這個問題就講到色身和法身的分別。平常我們以為色身是有,其實色身是苦的根源。老子說:“人之大患,在吾有身。”因為有這個身體,饑寒、飽暖、煩惱、是非,可以說,都是因這個身體而帶來的苦惱。我們從“有”上來看,“有”以為有錢、有名、有權力,可是金錢、愛情、名利帶給我們的憂悲苦惱,也是不少。
有一個弟子問師父,他說:“錦花帶雨露,桐葉舞秋風。如何從大自然的現象,來體悟真實的世界,瞭悟真實的人生呢?”
師父回答:“不雨花亦落,無風絮自飛。”不下雨,花一樣也會凋謝;沒有風,柳絮一樣也會飛揚。所以,“無”的世界裡,也有一種活生生的、活潑潑的另一番景象。
世間上的人都喜歡追求“有”,不喜歡“無”。所謂“松樹千年歲,不如時人意”,蒼松翠柏,萬古長青,可是有幾個人喜歡?一般人都歡喜紅花綠葉,雖然短暫,但是非常愜意。萬古青松,有時候無法吸引人去欣賞它。正如法身雖然永恒,但是有多少人會去顧念自己的法身?大部分的人都是追求色身,雖然隻是數十寒暑,卻在數十寒暑中斤斤計較於色身的富樂。
臨濟禪師也曾經說過,他說:“有的人論劫,如人雖在途中,不離假色;又有人論劫,雖離假體,仍在途中。”這個意思是說,世間人把有無分開,把色身和法身分開,於是不容易瞭解法身、涅槃的真義。“若人識得東風意,萬紫千紅總是春。”如果你懂得法身,懂得精神的力量,在色身上又何嘗不可以見到涅槃呢?
針對這個問題,六祖大師對志道禪師開示說:你是出傢的釋子比丘,為什麼反要學習外道的斷常邪見呢?你以為色身是無常,法身是永恒,你有瞭斷常二見,怎麼能學最上乘法呢?我現在告訴你,就是在色身上看,色身以外,並無法身,離開瞭生滅以外,你到哪裡去求寂滅呢?雖生滅,即不生不滅。所謂“煩惱即涅槃”,色身也可以見到法身,我們身外並無涅槃。所以,涅槃有身受用,你如果執著於那個受用,這仍叫作耽於世樂。我們要知道,剎那是沒有生相,剎那也沒有滅相,時間一點一滴,也不是生,也不是滅,也沒有什麼生滅可滅。“生滅滅已,寂滅現前”。所以,有受者,有不受者,不可以生斷常二見,那就叫作謗法。我們要知道,“無上大涅槃,圓明常寂照,凡愚謂之死,外道執為斷”。無上的涅槃,它本體圓明,經常光照,凡夫、愚癡的人以為這是死,外道以為這是斷。其實,真正的涅槃,“平等如幻夢,不起凡聖見,不作涅槃解,二邊三際斷”。有無要斷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在涅槃裡面也沒有這些分別。
最後,六祖大師為瞭讓志道禪師少分認識涅槃,又說:“吾今強言說,今汝舍邪見,汝勿隨言解,許汝知少分。”志道禪師聽瞭這首偈語,終於體悟到涅槃的意義。
【離四病者,則知清凈,作是觀者,名為正觀;若他觀者,名為邪觀。】
遠離以上四種病的人,應當知道,他就是清凈的善知識。進行這樣的觀察,叫做正觀;其它的觀察方法,叫做邪觀。
這“四病”非是外來的魔王,而是內生的妄念。諸如貪愛心、嗔恚心及思念過去、未來種種念頭,均為禪病。明憨山大師說:“講道容易體道難,雜念不除總是閑,世事塵勞常掛礙,深山靜坐也徒然。”先賢王陽明說:“心體上著不得一念留滯,就如眼著不得些子塵沙;些子能得幾多,滿眼便昏天黑地瞭。”又曰:“這一念不但是私念,便是好的念頭亦著不得些子,如眼放些金玉屑,眼亦開不得瞭。”又雲:“破山中賊易,破心中賊難。”
一切妄念,根深蒂固,若妄念綿綿不止,即所謂“深山靜坐也徒然”。而其副作用則是心陽獨亢,真陰日耗,陽盛陰虛,必然產生頭痛、眼暈、失眠、心悸、五心煩熱、口乾舌燥等病癥。心病還須心藥醫,必須擺脫萬緣,下定一心,奮發一志,念念不忘於思想深處“返觀內照”。若本性澄澈時間多瞭,則妄念必然減少;到本性澄澈無障翳時,則一切妄念自然潛消、默化。“但瞭然守本真心,妄念雲盡,慧日即現”,“禪病”自除。
【善男子,末世眾生欲修行者,應當盡命供養善友,事善知識。彼善知識欲來親近,應斷驕慢;若復遠離,應斷嗔恨;現逆順境,猶如虛空,瞭知身心畢竟平等,與諸眾生同體無異。如是修行,方入圓覺。】
各位善男子,末法時代的眾生,想要真正修行的人,應當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樣,供養侍奉善知識。如果善知識主動來親近自己,應當註意斷除自己的驕傲和我慢之心。如果善知識遠離自己而去,應當註意斷除嗔恨和不滿之心。總之,對於善知識給予自己的順緣和逆緣,都應當把它看做虛空一般,如幻如化。漸漸地,就能夠瞭解到,自己的身體和心念,與一切眾生的身體和心念,同體平等,沒有差別。像這樣修行,方能回入圓滿覺性。
人生需要四種善師:具德善師指路,貴人善師相助,親人善師支持,違緣善師督促!縱觀禪宗祖師在教化學人的實踐中,形成瞭具有本宗派特色的接引學徒的方法。這些方法不斷地為後世禪宗學人所運用,對開導禪宗學徒的悟性,促使他們觸緣開悟,具有獨特的效果。
這些具有本宗派特色的教化方法又被稱為禪門宗風。其中最有名的有四大宗風:德山棒、臨濟喝、雲門餅、趙州茶。禪宗這四大門風,代表瞭不同禪師獨特的教化學徒的方式。他們雖然在接引弟子時所使用的手段不同,但其最終目的都是啟示學徒的悟性,讓他們通過不同的接引方式而悟道。禪宗祖師之所以采用風格各異的接引方式,完全是根據不同學人的不同根性所采取的方便善巧的方法。由此可見,禪宗接引弟子方法的活潑與圓融。
在此,我們專門介紹機鋒竣烈,獨具特色的“臨濟喝”:
臨濟義玄,山東人,少時出傢,壯遊四方,參黃檗希運禪師面得法,後住河北臨濟院。他法席鼎盛,門徒濟濟,聲振海內,是中國禪宗五大宗派最著名的臨濟宗開山鼻祖。
臨濟在黃檗禪師門下,行為精純專一。睦州首座問他:“你到這裡多少時間瞭?”臨濟回答:“三年瞭。”睦州又問:“你參問過老師嗎?”臨濟回答:“沒有。”睦州告訴他:“你去問問住持和尚,什麼是佛法的大義。”臨濟就去問瞭,話音未落,黃檗就打他。義玄回來後,睦州問他:“你問得怎樣?”臨濟答道:“我話還沒有說完,和尚就打我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。”
睦州說:“你還沒弄清楚,再去問問吧。”臨濟又去,黃檗又打。就這樣三度發問,三度遭打。臨濟心灰意冷,對首座說:“承蒙您慈悲為懷,鼓勵我去問佛法。也感謝住持和尚不吝賜教,隻恨我太愚鈍,不能領會深義。我隻好離開這裡瞭。”首座說:“你就是要走,也應該去向和尚告辭。”於是,睦州首座先到黃檗那裡為臨濟說好話:“三次向你問法的那個和尚,非同常人,如果他來告辭,你要指引他一條路。往後雕琢成一顆大樹,天下人都可以享受到蔭涼。”義玄去向黃檗告辭時,黃檗告訴他:“你今後別的什麼地方也別去。隻要去大愚和尚那裡就行瞭。他一定會指點你。”於是,臨濟直接去找大愚。
大愚問:“你從哪裡來?”臨濟答:“從黃檗那裡來。”大愚問:“黃檗有什麼話語?”臨濟答:“我三次去問佛法大意,三次都被師父打瞭。不知道我有沒有過錯?”大愚說:“黃檗是老婆心切,這麼婆婆媽媽的,為瞭幫助你悟法,弄得自己都累死瞭。可是你還到我這裡來問有沒有錯。”臨濟一聽,豁然大悟道:“原來黃檗的佛法也不多啊!”大愚一聽,一把揪住臨濟道:“你這尿床鬼,剛才你問有錯沒錯,現在又說黃檗佛法沒多少,你明白瞭個什麼道理?快說!快說!”臨濟卻不答話,直朝大愚的肋部打瞭三拳頭。大愚推開他說:“你的老師是黃檗,悟不悟不關我的事。”
臨濟回來,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訴瞭黃檗,黃檗聽完便說:“大愚這老鬼真饒舌,等將來我一定要痛打他一頓。”臨濟便說:“等什麼,要打現在就打。”說完,便揮拳朝黃檗打去。黃檗大喝道:“你這個癲和尚,竟敢在虎口拔牙!”臨濟便大喝一聲。
一天,剛開始幹活,臨濟走在黃檗身後,黃檗發現他沒帶工具,便問:“你的鋤頭哪兒去瞭?”臨濟說:“給一個人拿走瞭。”黃檗說:“你過來,我跟你商量個事兒。”臨濟走到黃檗身邊,黃檗提起鋤頭說:“這東西天下人都提不起來。”臨濟馬上伸過手來奪過鋤頭,提起來說:“為什麼在我手裡。”黃檗輕松地笑道:“好啦,今天有人幹活瞭。”黃檗安心地回到寺中,因為他知道有人接他的班瞭。
一次,臨濟正在栽松樹,黃檗便對他說:“深山裡面栽這麼多樹幹什麼?”臨濟回答:“一來給山門添景致,二來給後人做標志。”說完,臨濟用鋤頭在地上搗瞭三下。黃檗說:“就是這樣,你也已經挨瞭我三十大棒。”臨濟又搗瞭三下,噓瞭一噓。黃檗發自內心地感嘆道:“我宗法門到你手上,將大興於世。”
一次,臨濟來到達摩塔前,塔主問他:“先拜釋迦牟尼,還是先拜達摩?”臨濟回答說:“佛和祖都不拜。”“他們跟你有仇嗎?”臨濟不加理會,指袖而去。
有一天,臨濟對門徒說:“你們聽著,如果你們想求得佛法,就要不惜喪身舍命。當年,我在先師黃檗門下三次問法,三度被打,如今也還想挨一頓打,誰來下手?”一個門徒說:“我來打。”臨濟把手中的拐杖遞給他,門徒剛想接,臨濟劈頭便打。
喝是臨濟宗的一大特色。臨濟禪師有一次問一個僧人:“有時一喝如金剛王寶劍,有時一喝如踞地金毛獅子,有時一喝如同竹竿影草,有時一聲吆喝不當作一聲吆喝用,你對此怎麼領會?”僧人正在遲疑,禪師便對他一喝。
臨濟上堂道:“三乘教法的十二部經典,是給人擦拭污濁的舊紙,佛是虛幻之身,祖師達摩是老比丘。你是娘生娘養的不是?你想成佛,就被佛魔抓住;你想求祖,就被祖魔抓住。如果有所求,都是苦事,不如無事。如果說佛是終極真理,為什麼他八十歲還死在拘屍那枷的雙村林間,佛如今在哪裡?顯然他跟我們一樣有生也有死。”
“各位道人,你如果想得到真理一般的見解,就不要受人拘惑。向裡向外,當逢著便殺,逢佛殺佛,逢祖殺祖,遇到羅漢就殺羅漢,遇到父母就殺父母,這樣才能真正解脫,不再拘泥於物相,面超脫自在。”
“各位道人,佛法沒有什麼好用功的。隻要平常無心,屙屎拉尿,穿衣吃飯,困瞭就睡。愚人會譏笑我,智者會理解我。古人說得好:向外花工夫,都是疾頑人。”
有一次,臨濟義玄禪師和王常侍來到僧堂。王常侍問臨濟禪師:“這一堂人還看經嗎?”臨濟回答:“不看經。”王常侍問:“還學禪嗎?”臨濟回答:“不學禪。”王常侍問:“既不看經,也不學禪,他們到底在幹什麼?”臨濟回答:“都教他們成佛作祖去。”王常侍笑道:“金屑雖貴,在眼成翳啊。”臨濟義玄道:“你俗人,你不懂這裡面的道理。”王常侍啞口無言。
義玄禪師臨逝世時說:“我死後,不要斷瞭我的佛法香火。”高徒三聖走出來說:“我們怎敢斷滅和尚的正法眼藏呢?”臨濟說:“今後有人問你,你怎麼向他說?”三聖慧然便大喝一聲。臨濟義玄道:“誰知道我的正法眼藏,就在你這瞎驢手上斷滅瞭。”說完,端坐而逝。
臨濟義玄好用喝斥之法,以這種方法來啟發弟子,促其開悟,因此禪門中便有瞭“臨濟喝”之稱。五祖演禪師說:“五逆五雷之喝,一喝之下,頭腦破裂,如五逆罪人,為五雷所裂。其禪之竣烈可知。凡僧有問,即喝破,或擒住,拓開等。其接化之竣烈,五傢中罕見其比。”又《五傢宗旨纂要》說:臨濟傢風,全機大用,棒喝齊施,虎驟龍奔,星馳電掣。負沖天義氣,用格外提持。卷舒縱擒,殺活自在。掃除情見,迥脫廉纖。以無位真人為宗,或棒或喝,或豎拂明之。”《碧巖錄》所說:“直饒棒如雨點,喝似雷奔,也未當得向上宗乘中事。”臨濟義玄禪師采用機鋒竣烈,單刀直入的喝斥方式接引學徒,目的是為瞭讓學人剿情絕見,使其省悟。
【善男子,末世眾生不得成道,由有無始自他憎愛,一切種子,故未解脫。若復有人觀彼怨傢,如己父母,心無有二,即除諸病。於諸法中自他憎愛,亦復如是。】
各位善男子,末法時代的眾生,之所以無法成就覺悟之道,是因為有無量劫以來的自他分別,以及憎恨愛戀等一切習氣種子的緣故,所以沒有辦法解脫。倘若有人能夠對待自己怨恨的人,像對待自己的父母一樣,心中沒有絲毫差別,就除去瞭各種習氣之病。在修學各種法門的過程當中,自宗他宗的分別,以及愛此憎它之心等等,道理也是一樣的,都應當以平等心而予以舍棄。
“末世眾生,不得成道,由有無始,自他憎愛,一切種子,故未解脫。”佛陀教導我們學習慈悲和智慧:寬恕別人是慈悲,寬恕自己是智慧。寬恕就是止觀雙運,定慧等持,凈念相繼,悲智光明。擁有慈悲和智慧的人會洞悉無常,內心安穩,沒有錯綜復雜的糾結和迂回曲折的憂傷。夕陽下賞竹,鬧市中安步,繁雜喧囂的人事物圍繞在身邊,卻不被牽連和掛礙。《楞嚴經》雲:欲望於心,顛倒妄想,我心不動,欲望何在?“竹密不妨流水過,山高豈礙白雲飛”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外緣已無法擾亂其內心的清凈與安寧,遠離煩惱,享受輕安和寧靜,這是最吉祥的生活。
佛法是解脫法,自在而智慧,莊重而平和,慈悲而寬容。業的源頭亦是真如空性。歌利王肢解仙人(佛陀前生),阿阇世王弒父,都為佛陀無生懺悔所教化,寬恕和赦免瞭自己;善星比丘謗佛,提婆達多害佛,也為佛陀所授記,蒙受赦免和寬恕。寒山大師雲:“有人辱罵我,分明瞭瞭知。雖然不應對,卻是得便宜。”我們要效法佛陀和祖師,無條件的赦免自己和眾生如夢似幻的罪業,赦免所有傷害過我們的每一個人,每一樁事,每一個念頭,每一絲內疚,每一個牽掛,從而達到內心的平靜和外在的和諧。而這一切,都要在慈悲心和智慧心中完成。
我們所需要的一切:平安、富足、幸福、寧靜,超越世俗的尊嚴與美感、被保護的溫暖、不會受傷的溫柔、深沉而持久的撫慰,以及不受攪擾的究竟安樂……寬恕之道都會帶給我們,甚至更多。寬恕是幸福世界取代地獄的不二法門。寬恕會讓我們的心中充滿深湛的寧靜、平安,以及揭開面紗後的驚艷、法喜和禪悅:
我們以祈禱來達到寬恕。不要評判人,不要定人的罪,不要期望惡人被因果重創。無條件的赦免他們,祝福他們,給予他們安樂和覺醒。在我們的內心世界裡,我們擁有這份權利和力量,因為我們是慈悲的。
不要做內疚的事,不要定自己的罪,不要讓內心的不安折磨自己。安住在空性和光明中,無條件的赦免自己,祝福自己,給予自己安樂和覺醒。在我們的內心世界裡,我們擁有這份權利和力量,因為我們是智慧的。
“觀彼怨傢,如己父母,心無有二,即除諸病。”如果你出離瞭所有的執著,你就會變的非常的自由,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激怒或者傷害你。不要試圖摒棄或改換那些相對的存在狀態,而應去瞭解它的真實本質,體悟它的完美,享用它的奉獻。我們所想要的一切,此刻都會擁有:現前這一切的源頭,就是我們的清凈法身;當下這一念的感覺,就是我們的圓滿報身;眼前這一切的顯現,就是我們的千百億化身。須知:所有過去、現在與未來的正等正覺者,都是在自心根本覺的境界中圓滿,因而完整的心靈解脫,也隻能在本覺自性中實現,圓滿的覺悟之道,從來也不能向外尋覓和希求。
不要遺忘寬恕之道和悲智光明,試著至少用一分鐘的時間想一想它們,提醒自己這些禮物的珍貴,將它們謹記於心中:
慈悲偉大的空性如來,我的生命之源,您是如此完美而神聖,我要向您表達我的感恩和贊美。我是您光明的化身,是諸佛的不二顯現,您為我量身幻化美麗的夢境,恩賜我智慧和能量。我卻深陷煩惱執著,錯解您的深意。對不起,請原諒!我非常愛您,我當享用這美好的一切,融入您圓滿的悲智光明。
【善男子,末世眾生欲求圓覺,應當發心作如是言:盡於虛空一切眾生,我皆令入究竟圓覺,於圓覺中無取覺者,除彼我人一切諸相,如是發心,不墮邪見。】
各位善男子,末法時代的眾生,想要求學圓滿覺性的話,應當發起廣大的菩提心,這樣發願說:窮盡整個虛空當中的一切眾生,我都將幫助他們回入究竟圓滿的本來覺性。然而,在圓滿覺性當中,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證取圓滿覺性的人。因為其中根本就沒有我相,人相,眾生相和壽命相。像這樣發心,就不會落入邪見當中。
《普賢行願品》說:“若諸菩薩以大悲水饒益眾生,則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。是故菩提屬於眾生,若無眾生,一切菩薩終不能成無上正覺。”
對於深陷世間八法的我們來說,無明的生命本身是八苦交煎的。佛陀說人生八苦:生、老、病、死、怨憎會、愛別離、求不得、五陰熾盛。即使通過造作一點好處和利益來獲得暫時的喜悅,一轉身仍然是苦不堪言,煩惱無盡。
所以,修行人不能總是依靠這種暫時的止痛藥,而應該進一步觀修,以通過透視“苦”,找尋究竟圓覺的安寧與快樂。因為所有的生命情境,即使曾是悲劇的、無意義的、恐怖的,一定都是滋養我們身心生命的營養,端看我們會不會清明而快樂的享用。洞察到五欲之樂所帶來的苦,我們會生起深深的出離心;用心體悟到苦之源頭的莊嚴,我們會具足智慧心;致力於體悟大眾本具的莊嚴,就是全然的菩提心。
對於志求解脫的修道人來說,當下的每一件事,都是我們修出離心和菩提心的最佳對境。當前的每一位生命,都是為加持我們早日成就道業而示現的佛陀。發現自己本具的圓滿和莊嚴就是智慧,發現大眾本具的圓滿和莊嚴就是慈悲。發現自他本具的莊嚴,亦即解脫。
佛陀說:“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。”所以,我們無明、苦難和墮落的假象背後,必有實相的莊嚴。相信或求證佛陀的教言,則必會發現莊嚴的存在和永恒。或許,就連那所謂的“無明、苦難和墮落”亦是來自、存在且將回歸於這份莊嚴。
如實接納自己,以出離心體悟自己的莊嚴,謂之自度;如實接納眾生,以菩提心發現眾生的莊嚴,是謂度人。外在的事物是否會捆綁著我們,全然在於我們的內心。讓我們的內心完全開放,不否認自己的缺點和過失,亦體念他人的感受;既不認為自己一無是處而失去內心的莊嚴,也懷著敬意看待他人當下的體驗;尊重自己和他人的洞見。《金剛經》雲:“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,實無眾生得滅度者。”永嘉大師《證道歌》:“頓覺瞭,如來禪,六度萬行體中圓,夢裡明明有六趣,覺後空空無大千。”都是指,在自己的心地上用功夫。
須知,修行出世解脫之法,從無違緣和障礙,有的隻是上師和善知識。當我們感覺遇到違緣時,說明我們已經落入世間八法,此時要做的不是要改變現象,而應該透視它,看清它的本質,發現其本具的莊嚴所在。
所以,不要試圖摒棄或改換那些相對的存在狀態,試著瞭解生命的真實本質,體悟生命本具的圓滿和莊嚴。當我們對生命中所有的現象,都如實接納,同時生起光明覺照時,任何事情不會再挫傷我們,束縛我們,而隻會令我們進步和解脫。自此,圓覺本具的智慧、覺知、慈悲、柔軟、豁達和自在,會充滿我們的生活。
【爾時世尊,欲重宣此義,而說偈言:】
這時,世尊為瞭重述一遍所說的法義,以偈頌的形式說道:
【普覺汝當知,末世諸眾生。
欲求善知識,應當求正見。
心遠二乘者,法中除四病。
謂作止任滅,親近無驕慢。
遠離無嗔恨,見種種境界。
心當生希有,還如佛出世。
不犯非律儀,戒根永清凈。
度一切眾生,究竟入圓覺。
無彼我人相,當依正智慧。
便得超邪見,證覺般涅槃。】
普覺菩薩你要知道,末法時代一切眾生,
想尋求真正善知識,應當尋找正見之人。
心中遠離二乘境界,所證法門除四種病。
造作止念放任寂滅,有緣親近莫生驕慢。
倘若遠離心無嗔恨,見其所做種種境界。
當生稀有難得之心,如同對待佛陀出世。
不違背戒律和威儀,解脫之根永遠清凈。
誓度虛空一切眾生,究竟回入圓滿覺性。
離我人眾生壽命相,應當依止端正智慧。
便能超越偏邪之見,得證圓覺大般涅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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