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勸修凈土詩》第十六、十七首
“人言肅殺是西方,死後身空墮渺茫。身毒應無生博望,岐山哪有活文王。眾諸侯各朝天子,四大洲殊睹日光。但得往生休恐怖,應知壽命實難量。”
這又有一種不正確的觀點,有人說西方極樂世界的“西方”是什麼意思呢?是肅殺的意思。當然從稱理和表法的意義上來說,這個“西”在季節上是代表秋天,秋天就有它肅殺的氣象——這個內涵有。但秋天也有澄清的意思、清凈的意思。西方極樂世界這樣方位的建立,也代表著自性堅固的意思。在五行裡面,這個“西”代表金,金是堅固的意思。自性堅固的佛性。但不要抓住西方代表肅殺的一面,就斷定這是比喻死:死瞭之後,一切都空瞭,一切都“白茫茫一片真幹凈”瞭。就“墮渺茫”,這是斷滅見。一談到“西方”,就是死亡的代言詞,死瞭就什麼都沒有,非常恐怖。不是這個樣子。很長時間以來大傢為什麼不敢念佛?你勸他念阿彌陀佛,他就覺得:“哦,你要我念阿彌陀佛就是到西方去,到西方去就是死。”搞得有時候勸人念佛,都有些居士也說:“我很想勸父母念佛,但是都勸不出來,一勸他念佛求往生,他把眼睛一瞪,‘啊?你巴不得我早死啊?’”還好像連孝道都盡不瞭。一般的世間人要讓父母多活幾年,你讓他念佛往生好像就巴不得他早死。“是不是我還留瞭點錢,你就等不及啊?”都是麻煩事。
實際上生到西方極樂世界,是我們法身慧命誕生的那一刻。隻要建立這一期業報身苦難、牢獄、茅坑的感覺,我們對西方極樂世界的那種富麗、輝煌、安樂,那種常樂我凈,才有一種神往。這是生命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。為什麼人要有信仰,尤其信仰西方極樂世界?這樣一種窮微極妙、華麗至極、至真、至善、至美的境界,就使我們每一個人——無論是年老的人還是年輕人,對於他未來的生命就有一種很美好的憧憬:有一種光明的未來在等著我們。如果沒有這份信仰,人活的是很黯淡的。尤其是到瞭中老年,好像吃飯就是等死哦,好像過完一年就離墳墓近一步。你說,念念要想到死亡、墳墓,而且死亡後什麼都“沒有”,他就對死亡,對生命有一種很黯淡的心理。有很多老年的人沒有這種信仰,真的是很可憐。他就每天算日子:“我今生還有幾年可活,還有幾個月可活……”很黯淡。
去年我們東林蓮社有一批弘法小組,到瞭一個地方去慰問那些安養院。回來跟我講一個感受——有幾個比丘講感受。先是到瞭一個由佛教居士在那裡作院長的安養院,她讓那些老人非常認真的念佛。這些老人迎接他們的時候笑得很燦爛,活得很陽光,大傢都是念著佛號來迎接他們。以後他們做瞭一點慈善,給他們做瞭開示,大傢共同念佛,感覺到很好。然後緊接著就到瞭另外一個安養院,馬上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。那個敬老院的老人不念佛,然後一個個就顯得沒有精、氣、神:無精打采,面色無光,很木訥的樣子。見到出傢人也都不知道恭敬。馬上就是一個很鮮明的對比——陰氣沉沉。所以說,讓老人念佛是非常重要的。我去年到寧波居士林,他們的安養院辦得不錯,幾百個老人在那裡,有一個念佛的殿堂,早上都要去念佛。那麼我跟他們開示:一天至少念三萬聲佛號。他們真的就認真地念三萬聲佛號。原來不念佛之前:“兒子怎麼不來看我呀?孫子又到哪兒去瞭?”天天盼著子孫後代來看他。那子孫後代這個時代又很忙,有時來不及看,他就埋怨,關系反而還很矛盾。現在他要念三萬、五萬佛號瞭,“你看不看沒關系瞭,最好不來看——更好,看瞭還耽誤我念佛,完不成任務。”你看這個心態變得就比較好。所以念佛行人對未來那種光明的憧憬,是把他生命的潛能、他的精神品格提升上來的一種強有力的力量。如果沒有這份信仰,那真的是死後什麼都沒有,他就恐懼,他就不安,他就無奈。所以談到西方極樂世界,絕對不能墮到那種渺茫、斷滅的狀態。
實實在在這個西方極樂世界的存在,就好像談到“身毒應無生博望”。如果西方極樂世界都是渺茫的,都是空的——什麼都沒有的話,那些歷史要重新來看待瞭。“身毒”就是天竺國。漢代有一位到西域各國去通商,也負有政治使命的,叫張騫。“博望”,就是以後給他封的侯叫博望侯。他的副使也確實去過印度。然後周文王他出生和活動的地方在岐山,也有活生生的周文王。天子在中央,那麼周邊的諸侯國——在封建社會天子要分封土地,建立護持天子的藩屏——這些諸侯國君都要去述職的,天子三年要巡視的。朝拜天子是眾多諸侯國應有的禮節和規范。那麼天子在中央的時候,你說他是在東面,還是在西面呢?釋迦牟尼佛說西方極樂世界是在西面,但是你不要執著它一定是在西。因為這要看不同的參照系而說。你比如天子他定都在長安,周邊的諸侯來朝天子,那他們是東、南、西、北來的:從東面來的諸侯,他就說長安是在西面;但是西方邊遠地區的諸侯,他就說長安是在東面。那長安你能決定它有個方位嗎?你很難決定。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是法界的中央——首都,去往生的是十方無量無邊剎土的菩薩、聲聞、天人——都發願往生。那麼從我們這個娑婆世界而言,是在西方極樂世界的東面,在東邊也有微塵數的佛剎,這些東面微塵數佛剎的眾生往生極樂世界,就指稱西方極樂世界在西邊。但以西方極樂世界作為一個中央的話,那極樂世界的西面也有微塵數又微塵數的佛剎,那些佛剎的眾生往生到極樂世界,那他看來極樂世界就在東面瞭。那你能說極樂世界方位決定有東還是西的概念嗎?它就要看不同的參照系而言。
實際上方位的概念——這種空間的概念,也是我們一種虛幻的感覺——心不相應心法。這是佛在無方位、無時間的法性當中建立時空的參照系,來善巧接引度脫我們而已。就好像四大部洲。我們這個一四天下有四大部洲:東勝神洲、南贍部洲、西牛貨洲,還有北俱盧洲。這四洲福報最大的是北俱盧洲,人壽平均一千歲,中間也沒有夭折,資生用具都在樹枝上、在地面上自然長成。有日、月在須彌山的中央環繞。那環繞的話,這裡面就出現它照四大部洲不同的情況瞭:如果太陽在這個東勝神洲落下來的時候,正好白天就在南贍部洲,西牛貨洲是太陽升起來的時候,北俱盧洲就是半夜。所以你很難指稱方位哪個是一定的。原來哥倫佈發現新大陸,他就認為這個地球是圓的。之後別人就有一個推論:就好像大海航行到邊緣地方,那所有的船和人都會掉下去。但實際上最後發現地球有引力,它不會掉下去。
四大部洲不可能同時都見日光。這些現象到瞭西方極樂世界就有另外一種境界瞭。西方極樂世界是一個光明的世界,是不需要日月的運行。它沒有白天、黑夜的交替,也沒有春、秋、冬、夏四季的更迭,它完全是光明的世界。它的地面、它的宮殿、它的虛空、它的地底都是珍寶合成的,那珍寶是非常透亮的,都能放光的。不僅依報可以放光,正報也能放光。它全體的是一個光明世界,所以不需要電燈,甚至也不需要日月。它自體就有光。但如何表達一個黑夜和白天的差異呢?——隻是往生者的習氣。他看到:蓮華閉合起來代表是夜晚,蓮華綻放就代表白天。隻能從這個微細的相上表達晝夜的交替。西方極樂世界實實在在有一個五欲、五塵微妙的生活空間。而且我們徜徉在極樂世界微妙五塵的境界當中,就能夠得到極高的審美享受,而且能夠破無明,顯佛性。所以是一個殊勝的修行道場。到瞭西方極樂世界我們的壽命就無量無邊瞭。無量無邊的壽命,這是阿彌陀佛發的大願:阿彌陀佛發自己壽命無量願,也要令一切往生者壽命無量無邊阿僧祇劫。縱然是所有的聖人集合起來算往生者壽命有多長,都算不清楚。壽命代表一個人的福報,我們在這個減劫的時代,壽命越來越短,就等於福報越來越低,業障越來越重,煩惱越來越重。如果壽命長,他的福報、智慧、長相都會隨之好轉。
好,請看下面。“都言念佛是愚夫,得作愚夫亦已夫。龍樹辯才還拙否,文殊智慧是虛無?主人底事憑居易,公據何人問大蘇?寄語聰明宜念佛,閻君應不愛之乎。”
這都是對那個時代對凈土法門誤解、貶低的一些不正確觀點進行駁正。這樣的一些說法自古皆然,現在還存在。很多人都說“念佛人都是愚夫愚婦”,好像他修參禪的、或者止觀的、或者持咒的就很高明。一看到念佛,“這是愚夫愚婦所修的淺法”。現在還有這麼一個看法。他不知道這個念佛一法是普攝九法界眾生的,愚夫愚婦可以修,但等覺菩薩也不能越出念佛法門之外。三根普被,利鈍全收。那作為我們念佛行人,聽到這些話,你也不要生煩惱。我們自己要肯定自己就是愚夫。我們生在這樣的五濁惡世——末法的時代,都是沒有智慧的。我們有什麼可高明的?!正因為我是一個愚夫,自己的力量很有限,自己修行很難成就,我才會仰靠阿彌陀佛解決我道業成就的問題。我們自認是愚夫,我們謙卑下來。這個凈土法門就是要謙卑,我自己不行,才能夠去靠阿彌陀佛。如果傲慢的話,眼空四海,我一修行就能得到這個禪定、那個智慧。他自負極高的話,對阿彌陀佛很難產生信心,他覺得沒有必要。一般的人都會從自力下手的,“我要修功夫,修功夫”,他不會承認自己是愚夫愚婦的。
所以第二句“得作愚夫亦已夫”,你真正能成為一個愚夫愚婦,就瞭不起瞭。大智若愚。孔子也說“唯上智與下愚不移”。真的,這句話用在凈土法門方面還很貼切。凈土法門有兩種人最容易契入。第一是上根利智,就是像文殊、普賢、觀音、勢至這樣的人。他上根利智非常瞭解,簡單之法具有著大智慧,他當下信受。所以凈土法門無問自說,就向智慧第一的人說——聲聞教裡面向智慧第一舍利弗說,在菩薩裡面向文殊師利菩薩說。為什麼?上根利智當下擔荷。這是一種,他能夠進入。再就是愚夫愚婦,“我什麼都不懂,但是聽說阿彌陀佛能夠救度我們——大慈大悲,我就靠上你瞭,拉住你瞭,抓住不放瞭”。哎,也能解決問題。信根紮得很穩。這就叫大智若愚。就怕那些上不上、下不下——就是半吊子水,他對這個法門最難信的。他能讀點書,能夠講點名相概念,但實際上心地又沒有什麼大智慧;同時他又不肯降低到愚夫愚婦去自我定位。所以他才常常半吊子水咣當響,往往自我傲慢,目空一切——小慧、狂慧,執理廢事。這就是“豁達空”,最後還不如愚夫愚婦老實頭念佛——能夠得到往生的利益。所以我們都要以愚夫愚婦自居比較好。清代有位居士——彭紹升居士,應該說在我們人群當中,他屬於上根利智。他的傢族都是大官員,自己也考取瞭進士,儒傢文化、道傢文化都很通達。最後在信受瞭凈土法門之後,他說瞭一句話,就是“從今以後我要到廚房、灶下去做愚夫愚婦,老實念佛”。凈土法門你隻要老實下來,就能得到利益;如果一天到晚以躁妄心去打妄想,就得不到利益。
好,那這個法門——念佛一法——三根普被,我們來看看那些大祖師們、大菩薩們對凈土法門是什麼樣的態度。龍樹菩薩,是古印大乘佛法的集大成者,他的智慧甚深哪!他早年沒有學佛之前就通達四韋陀,印度宗教、哲學的書籍他都讀完瞭,所以當時就有很高的知名度。他出傢的因緣很奇特。印度有很多法術,他就想學一個什麼法術呢?隱身術。當那個會隱身術的人聽說龍樹帶瞭三個同伴來求隱身術,懂法術的人都不敢跟他稱師,覺得:“龍樹菩薩智慧太深瞭,你還要學我這麼一個賤法。”但是他又想籠絡龍樹,就說:“好,這個我可以傳給你,但是藥方不給你。如果你要用,我每次就給你隱身的藥丸,擦在眼睛上別人就看不到瞭。”他就想留一手,控制住這四個人,這四個人太厲害瞭。但是龍樹菩薩拿到這個藥丸回去之後,就能把這個藥丸的配方——有七十種配方,包括劑量,一一寫出來。第二天告訴那個隱身術的主人,隱身術主人一看都大吃一驚哪!這個太厲害瞭!龍樹菩薩跟三個同伴用這個隱身術幹什麼事情呢?就是幹那個不好的事情:到皇宮後院的宮女裡面去取樂。這個事情就被皇帝發現瞭,這個是一個大問題瞭。那當時有一位婆羅門教的——屬於國師一樣的,就請教他怎麼辦。那個國師他有一個辦法,就在那個出門口佈上細沙觀察:因為他盡管隱身瞭,但是他的腳印會印在那裡。隻要發現腳印,趕緊把門關上,就派幾百個勇士從空中揮刀。國王親自督陣哪。當時這四個人進去之後,真的把門一關,勇士看不到人沒關系,他就在空中揮刀。他三個同伴都被砍死瞭。龍樹菩薩還算機靈,就藏在瞭國王的旁邊,刀箭不敢靠近國王啊,這樣僥幸逃瞭。國王親自督陣,以為就是三個人,就收兵瞭。
收兵瞭,龍樹就趕緊溜出來,才感覺到苦——欲為苦本,就出傢瞭。他出傢,佛教的典籍很快全都讀完瞭。讀完瞭之後他就生起瞭一念傲慢之心,說:“我是不是可以做一個教主,創立一個宗教做教主?”因為他太有智慧瞭,遍讀閻浮提所有的經書,一切通達。是大龍菩薩憐憫他,怕他傲慢心生起來會造作惡業,就善巧方便讓他到龍宮裡面去看佛經。這樣打開龍宮的佛經寶藏,龍樹菩薩這時候傲慢心下來瞭:佛經太多瞭!《華嚴經》——《大方廣佛華嚴經》,就是龍樹菩薩從龍宮送出來的。有三個本子:大本的《華嚴》,中本《華嚴》,隻是送瞭一個小本的《華嚴》出來——有十萬偈。十萬偈送出來,閻浮提眾生大概還能信受。然後翻譯到中國,現在我們的八十一卷《華嚴經》隻有四萬五千偈,還不到龍樹菩薩誦出來的一半,這量已經是夠大瞭。所以龍樹菩薩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,辯才無礙,也是菩薩再來。像這樣的人他總不是笨拙的人吧?然而龍樹菩薩他造論,有一個《十住毗婆沙論》對《華嚴》的二地進行一個註解,就在這個論裡面,在第九品判設一代時教:一個菩薩修行最先關註的,是要得阿鞞跋致——就是不退轉,那獲得阿鞞跋致的方法有兩條道路,一個是自力修行的難行道,一個是仰靠佛力的易行道。所以等於從另外一個角度對釋迦牟尼佛一代時教作瞭判教:自力的難行道和仰靠佛力的易行道。這判教之後,龍樹菩薩以身示范,發願求生西方極樂世界。《楞伽經》釋迦牟尼佛給他懸記,以登地——初歡喜地——的身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龍樹菩薩也是凈土宗的祖師。
好,這是一個,再就是文殊師利菩薩。他是代表大乘佛法智慧的表法。有時候你看文殊菩薩的造像,要麼拿著一把寶劍,這寶劍不是用來殺人的,是殺煩惱賊的,代表智慧。有時候會拿著一個如意——妙吉祥。你隻要有智慧,你就吉祥如意。都是代表智慧的。文殊師利菩薩的智慧體現在修行法門的選擇上,就是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。他有一個發願文:願我命終時,盡除諸障礙,面見阿彌陀,往生安樂剎。專門有部經,是《文殊菩薩所說般若波羅蜜經》——關於般若系經典,就談到他修一行三昧——一相三昧。端坐系念法界。念一佛就等於念一切諸佛,就能開發智慧得種種陀羅尼。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薩給我們表法,給我們做榜樣: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大行普賢菩薩也給我們做榜樣,以十大願王勸進善財童子,以及四十一位法身大士——華藏海會的四十一位大士——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善財童子見普賢菩薩的時候,已經證得跟普賢等,與諸佛等;已經是等覺菩薩瞭,他都要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。難道這些大菩薩們是愚夫愚婦嗎?
好,然後在我們本土,我們中國有些大文人、大哲士,他們對凈土法門也一往情深。這裡提出的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。白居易寫詩寫瞭幾千首,跟東林寺很有因緣。據說他往生之後,他所有的詩文原稿都留存在東林寺的藏經樓。當然現在都沒有瞭。然後他被貶到江州做司馬,《琵琶行》就是那個時候寫的。江州就是九江。他在離東林寺不遠的地方結瞭草房——白居易草堂,它有一副對聯:已許虎溪雲裡臥,不爭龍尾道前行。你看他那時候表達一種宗教的情懷:“已許虎溪”,“虎溪”就代表慧遠大師,代表念佛法門,說明他當時一往情深要修念佛三昧。然後把世間的功名利祿全都放下,“雲裡臥”。 “不爭龍尾道前行”,古人上朝的時候經過一個龍道,“龍尾”就是他排得還比較後。所以不再在官場上去混跡瞭,一定要修道。白居易他早年是修道傢功夫的,他的歸宿是蓬萊仙島。以後由於病困多年,再就對凈土法門的理解,他的信仰有一個根本的改變,就是要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。所以蘇東坡有一首詩就談到——有兩句話:樂天不是蓬萊客,憑仗西方作主人。“樂天”就是白居易,他又叫樂天。他不再是蓬萊仙島的客人瞭,他要憑仗阿彌陀佛的願力到西方極樂世界做主人,作菩薩,作佛去瞭。這就是“主人底事憑居易”的意思。
“公據何人問大蘇”,“大蘇”就是指蘇東坡——蘇軾,唐宋八大傢之一,很有文才,對佛理也非常瞭解。他主要是在禪宗很有造詣,然而他與凈土宗也有甚深的因緣。他的母親去世之後,他把他母親遺留下來的那些金銀首飾變賣——就做功德,同時畫瞭一張阿彌陀佛的畫像。蘇東坡在政場上宦海沉浮。由於他心直口快,率性天真,寫的詩文可能也得罪瞭一些大官,所以常常被貶官。他被貶官以後南行,隨身帶的就是這張阿彌陀佛的畫像。有人問:“你怎麼帶一幅佛像啊?”蘇東坡回答:“這是我往生西方的公據。”說明他也有凈土的信仰。但遺憾的是他太聰明瞭,聰明的人心就比較散亂。據說他臨終的時候情況並不是太好。當時他臨終的時候,他的學生趕緊請來瞭一位長老——徑山長老——過去。徑山長老一去就跟他開示,叫他保持正念,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——念阿彌陀佛。然而蘇東坡可能宗門下的氣氛太強瞭,還在這裡搞機鋒轉語瞭。他就說“西方極樂世界不無”——就是極樂世界是存在,但指指這心,“但這裡著不上力”——說自己的心裡著不瞭力。著不瞭力就著不瞭力,好友勸他更須著力,他還加句“著力即差”。你看看,就斷氣瞭。就說明他還不是具足真信切願,還要用宗門下的那個東西再來搞一點什麼花樣。但是在生死岸邊,你搞這些東西都派不上一點用場。那就有可能又隨業輪轉瞭,所以據有傳聞蘇東坡又輪回,到瞭明代就做袁宏道瞭。那能做袁宏道——作《西方合論》的,如果是他前身的話,還算幸運,他還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邊地疑城,最終還是解決問題瞭。
所以省庵大師非常懇切的“寄語”,告訴那些聰明的人應該要老實念佛。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。一切聰明、文功武略、辯才無礙、著作等身,都解決不瞭問題,唯有信願念佛,感通佛力,才有真實的受用。你不念佛就解決不瞭問題,到瞭閻王爺那裡,閻王爺是註重德行,註重你是不是有修行,他可不管你是不是“之乎者也”——“閻君應不愛之乎”——就是賣弄那些文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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