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勸修凈土詩》第十八、十九首

常林居士「常林居士」發佈 勸修凈土詩 作者: 大安法師2022-08-24

  《勸修凈土詩》第十八、十九首

  “六字真經堪讀誦,誰言名字假非因。即名顯體方稱妙,托境觀心易入真。蜾蠃祝兒終肖父。蛣蜣丸糞亦遺塵。勸君早發西歸願,臭穢何容戀此身。”

  “南無阿彌陀佛”是六字真經,有時候稱為六字大經王。一切大、小乘經典都是對六字的註解,大、小乘一切行門都是從六字流出。六字就是實相,就是法界,就是阿彌陀佛的願心。所以我們就應該至誠懇切的去讀誦這六字真經。這六字裡面包含的義理、境界非常深邃。如果我們不瞭解的話,就可能會輕視,輕忽。有人就說:“你這六個字就是一個名字、名號嘛!這個名字從唯識的角度來說,它是假的呀!我們宗門下說名字是指向真理——‘月亮’——的手指。這個名字是工具,要透過這個文字的‘指’,指向那個實相的‘月’。”一般會這樣去講。“所以這個名字的假法,它不是成佛的真因。”從通途的教理來看,這個質疑得不錯。

  但是凈土法門在這個名字和實相方面,卻有一個深刻的辯證關系。“南無阿彌陀佛”六個字的名字,它就是實相的音聲化,不是一個假法——借這個名字就能顯示法性之體,就是一真法界的全體大用。這一點曇鸞大師在《往生論註》裡面和盤托出。“稱如來名”,這個如來名是實相身,是實相的身,也是為物的身。“為物”就是為眾生。這個實相,就是一切實相的功德都在名號裡面。既然是實相的顯現,你念這個名號,實相的功德就會顯現。同時在這個名號當中,阿彌陀佛把度化眾生的一切方法、光明、善巧都融進去瞭。所以這句名號就大不可思議,叫妙音——實相的音。稱念這個名號就能顯現法性之體,就能把阿彌陀佛的全體功德彰顯出來,這才叫妙。西方極樂世界依正莊嚴的境界,也不是一般的境界,它是從阿彌陀佛的願心顯現出來的。全體的境界就是涅槃常、樂、我、凈的表達。所以觀察極樂世界依正莊嚴就是觀察實相的心,西方極樂世界真如法界的這種功德,你去觀察,就是以真如熏無明,就能打開我們煩惱、執著所禁錮的如來藏性。

  所以這個凈土法門有個特點,它是從相上入手的。“指方立相”,“住相證果”,這是善導大師兩句話。這八個字體現瞭凈土法門一個本質的內涵。可能般若系經典、宗門下是要掃蕩,一切指歸向上:一法不立,一塵不染。然而凈土法門卻是從建立法的角度,從相上入手,這個相不是我們業力感召的虛幻的污穢之相、敗壞之相,而是由阿彌陀佛清凈、平等的願心所顯現的相。所以這個相就稱為第一義諦妙境界相。第一義諦是諸法的空性。這個相是從空性裡面借助著願力的中介顯發的,所以這個相當下就是實相。那實相是無相無不相,離一切相,即一切法。所以凈土法門指方立相,就能住相證果。住在彌陀的清凈之相上——極樂世界依正莊嚴是相,六字洪名也是相,住在這個相就能證到實相的果。所以“托彼名號,顯我自心”,依托這個境就容易入到真如法界。

  那從“以果地覺,做因地心”修行下手的功夫來說,這裡又有兩個比喻。這兩個比喻很形象。第一個比喻就是蜾蠃。蜾蠃是一種昆蟲,它自己不能生育孩子,然而它就把別的昆蟲——比如桑蟲——拿過來放在自己的巢穴裡面。這個叫螟蛉子——就是過繼過來的,對它說“似我,似我,似我……”,就是“像我,像我,像我”。它隻要對這個過繼過來的小蟲講“似我,似我”七天,這個過繼過來的還真的跟他一樣——真的像一個蜾蠃的形象,包括它的習性。他用這個比喻我們凡夫眾生念“南無阿彌陀佛”的名號——在內心念。這個名號它具足著阿彌陀佛靈明不昧的法身、報身、應化身的功德,我們念佛就有阿彌陀佛的加持,念佛就是香光莊嚴。念念都是佛號,就等於趨向瞭佛那樣的功德、那樣的清凈、那樣的平等。所以我們越念佛就越像佛的心,越像佛的形態。這就像蜾蠃祝“像我、像我”一樣。我們終身念佛就會像佛瞭,就是香光莊嚴瞭。這就是“以果地覺,做因地心”。如果我們靠自己,說“趨向於佛的樣子、佛的樣子”,很難。因為我們與生俱來的業力、業識的心舉心動念都是污染,都是罪惡,都是生滅法,都是人我是非。我們要變成清凈,變成無我,變成慈悲,變成感恩,變成一種平等,很難。但是要有個方法把我們凡夫的心趨向佛心,這個名號就是一個很好的方法。

  古德也曾經比喻過。你比如一條蛇,蛇的性就是彎曲的,它在那裡就盤在一起。你一定要求這個蛇“你給我身體直起來”,你再怎麼要求它,它可能勉強直個幾分鐘,馬上它又盤起來瞭。這是它的蛇性。我們人性裡面這種分別、執著、貪婪,這是我們的人性。與生俱來的劣根性: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自利,貪、瞋、癡、慢、疑。但是要把這個人性變成佛性,這裡面要有方法。就像對那個蛇,你要讓它直,隻是讓它靠自己的力量直,它怎麼也直不瞭,所以要借助一個善巧方便。於是你找一個竹筒子——竹筒是直的,你就讓這個蛇鉆到竹筒子裡面。鉆到竹筒子裡面,你不直也得直呀,它不允許你彎曲。那這個名號就好像竹筒子,我們念這個名號,我們凡夫的心就會像佛心一樣,那樣的清凈、那樣的平等、那樣的慈悲。這就是古德常常講(的)“清珠投於濁水,濁水不得不清;佛號投於亂心,亂心不得不佛”。就這個道理。所以這個佛號從終極關懷方面,能夠讓我們帶業往生;從現實的修行功夫上,能夠讓我們降伏煩惱,趨向佛心。

  第二個比喻就是蛣蜣,它把那個糞土做成丸子,它會很愛惜。所以省庵大師最後勸勉——“君”就是對一些凈業行人的尊稱——勸君趕早發出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大願。要知道我們這個身體都是臭穢不堪的。種種的污穢,三十六種不凈之物。由我們身心的污穢、無常,才感得我們生態環境的污穢、苦難。所以通過對身體的厭離,也同時對我們身心所感召的依報厭離。沒有一點值得留戀的地方,趕緊到西方極樂世界清凈的剎土去。

  好,請看下面。“娑婆魔外事縱橫,寂滅無如安養城。苦樂雙忘名極樂,死生俱盡說無生。佛無彼此皆同體,地有東西是假名。何事勸人生彼國,隻緣此土道難成。”

  娑婆世界天魔、外道幹擾修行人,這方面的事情甚多甚多。這個魔有天魔,也有我們的五陰魔,有死魔,有煩惱魔。這些魔能夠障礙我們修行。外道——無論其他的宗教還是附法外道、種種新生的宗教,都在用它的一些境界、“神奇”來誘惑我們,妨礙我們修行、出離、解脫的正道。這些都是我們娑婆眾生的共業所感——唯心所現。我們要尋求一種寂靜、安樂的安身立命之所,遍觀法界一切剎土,沒有比極樂世界更好的瞭。“安養”是極樂世界另外一個表稱,“城”是代表涅槃城。到瞭西方極樂世界就能夠安享涅槃——寂靜、常、樂。

  那什麼叫極樂世界呢?這個“極”是不二的意思、絕待的意思。我們這個世間講樂都是在對待法裡面說:你有苦,才去說樂。如果說一個樂,還是苦,因為這個樂它會變化的:樂極會生悲的,禍福是相倚的。所以隻有離開瞭苦、樂的對待,超越瞭苦、樂的差別,才叫極樂。有人不瞭解這個道理,常常指責念佛人,說:“你念佛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還不是貪心嗎?就看到西方極樂世界黃金為地,這裡你沒有黃金,就到西方極樂世界——想得黃金;念頭一動就有百味佳肴,就有七寶宮殿。自己貪快樂,不是為瞭修道。”他會這樣去指責。有時候聽到這個指責,自己還啞口無言,“哎呀!是不是貪心呢?”他不知道這裡談的極樂是苦和樂都超越瞭的,才叫極樂。不是對苦來說樂,也不是人天福報那種五欲的樂,這些都不叫極。這個“極”是絕待的,是我們法性流現出來的那種樂。一般的樂我們講,一個是五欲——一種感官的快樂,眼睛喜歡看美好的顏色;耳朵要聽美好的音聲;舌頭要嘗美好的味道;身體要得到細滑的觸受。這些都是世間的樂,這種樂不叫真樂,是很低級的樂。那稍微高一點的樂,就是禪定的樂。但禪定的樂它也不究竟。一定是從清凈的法性顯現的——叫法樂或者叫法喜,它才是不會變異的真正快樂。這樣我們往生的是極樂世界,不是天上人間敗壞的感官上的快樂。你要瞭解這麼一個區別。既然是極樂,到那裡,在樂的狀態當中,不會有受樂之想,不會有對那個樂的貪戀、執著、分別。

  好,還有人就說:“你說往生,‘往’,有來有去才叫往,有‘生’就有死,所以說往生就有生死,那怎麼能說是無生呢?佛教終極的目標是要無生法忍哪,你生滅法都是無常的,都是逼惱的,都是凡夫輪轉苦難的一種現實啊,那為什麼談往生的問題?”天臺宗幾位祖師對這個問題都有討論,不論是智者大師在《凈土十疑論》,還是幽溪大師寫的《凈土生無生論》,對這些問題都做瞭很好的討論。那麼由於時間關系,我們也不可能展開來談,總之這裡面要瞭解一個辯證關系。這個往生是站在凡夫生滅心的基點上來談的。我們離不開生滅心,就有空間的往和來的問題,現在談無生還不是我們的境界。雖然是往生——這樣一種現象界的表達,但要觀照它的體性。觀照它的體性是空的,畢竟空、無所有的。所以往生本質上就是無生。由於是接引凡夫眾生——初機的人,就善巧方便說往生。但你通過往生到瞭西方極樂世界,西方極樂世界是無生的剎土,一切都在奏響無生的妙樂。等到從蓮華裡面出來見阿彌陀佛的時候,你才能現量地親證到無生法忍,叫“華開見佛悟無生”。這時候我們才知道,往生是佛接引我們的權巧。通過往生到極樂世界親證無生,才是佛的目的。

  那有人問:“為什麼釋迦牟尼佛一代時教不說念釋迦牟尼佛,反而要教我們念阿彌陀佛呢?”或者說:“不叫我們念十方諸佛,為什麼偏偏隻念一尊佛呢?”反正我們的問題疑問會很多。“那為什麼念西方的阿彌陀佛?東方還有阿閦佛,為什麼不好啊?還有彌勒內院,離我們更近哪,更容易去啊?”好,我們都要把這個疑結給它解掉。這裡就談到為什麼(有)這種情況。佛佛道同,十方諸佛證到的是同一法身,佛果地上的境界沒有彼此的差異,他(們)都是同體的。所以說念哪尊佛,是完全站在度化眾生的立場來說的。念哪尊佛能夠最大限度的利益眾生,十方諸佛就把那尊佛推到第一線,以他為主,其他的佛就為伴。主伴圓融,共同完成度化眾生的這樁大事、佛事。十方諸佛證到的是同一法身,也就是說念阿彌陀佛等於念釋迦牟尼佛,念一尊佛也就等於念十方諸佛。這就是佛佛道同,從理上我們要建立這個知見。

  那從事相上來看,釋迦牟尼佛是我們的教主,我們是他座下的弟子,叫他本師。我們要聽話,本師釋迦牟尼佛教我們念阿彌陀佛,我們就老實的念阿彌陀佛。那這個理由是什麼呢?前面說瞭,我們心散亂。如果介紹瞭很多剎土讓我們去念,讓我們往生,我們就莫衷一是。所以為瞭讓我們的心得到專一,就專門介紹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。這是第一個道理。第二個道理就是阿彌陀佛跟我們娑婆世界眾生最有因緣,緣分最深。佛能不能度眾生,眾生能不能接受佛所度,這裡面的關鍵就看有不有緣。有緣就能度,沒有緣就度不瞭。那阿彌陀佛是在我們娑婆世界示現出傢發願,建立凈土,又無量劫以來隨形九法界跟我們這些眾生廣結法緣。隻要一個眾生不能得度,阿彌陀佛都跟隨著我們到人道,到畜生道,到餓鬼道乃至到地獄道,不疲不厭。所以我們才能夠一聽到阿彌陀佛名號,感到悲喜交集,感到好像很熟悉,甚至淚流滿面。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?這就是結瞭緣哪,緣很深哪!那麼你說,極樂世界是在東面還是西面?東、西的這種方位都是假名,前面都也談到瞭。我們娑婆世界說距離十萬億剎土之外的極樂是西方,那在極樂世界的西面來看極樂世界,它是東邊瞭。所以不要執著東和西的概念。

  那麼再要體會:釋迦牟尼佛以及歷代的菩薩、祖師為什麼那麼殷勤勸勉我們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,甚至那種悲心切切——“搥門打戶勸修行”?我們要瞭解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娑婆世界修道很難成功。最起碼的修道成功標準:你離開分段生死,破見、思惑。試問,這個世間的眾生有誰能破見、思惑?得一個初禪都很難哪!你就是開悟,也不等於瞭生死啊!而且這個五濁惡世修道的環境越來越差。你看在我們中國農業社會,很多寺院在深山老林——寂靜的阿蘭若,他修戒定慧還有那麼一種感覺,可能還能修得一種境界。到瞭現在寺院都是開放的,都搞旅遊瞭,那加上整個的外境影響,自工業化以來整個人心都是浮躁的,都是向外奔逸的。飛機呀,汽車啊,高速火車啊,這些,實際上外面越動——肯定對修行人是有影響的,我們的心也動瞭,也快瞭,心動是無明之相——我們無明就越來越厚重。這個世間修行真的是進一退九,很容易退轉,很難得到功夫的進展。由此,我們這個世間也唯有靠念佛。信願稱名,仰靠佛力帶業橫超,才是我們唯一的生路。到那兒去成就佛道就容易,就快捷。一定要瞭解這個真相。

  ——庚寅年五月大安法師講於成都大慈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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